我那惊才绝艳、宛若皎月的明朗少年,我是不太信他会这么冲动的行走,甚至任由他挚爱的汗血宝马帅的血肉模糊。
甚至……能狠心的抛下我。
我花费了些许时日盘清了朝臣的关系,确定确实是有些蹊跷之后,去见了陛下。
陛下总是很忙,我去了很多次,塞了很多金银,才求得太监通传一声。
刚推开门,便是一股的药味。
他一路从极北之地流连回来,又近乎是一路厮杀回来的,大大小小的伤在奔波中未得痊愈。
屋子里灯火通明的,暖炉和上好的香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,却也散不开一点的药味。
很难想象,面前这个吃着世上最好的药,用着世上最好东西的人,在一年半以前还同我挤在破烂的柴房里,只能烧湿柴取暖。
我见过他最溃烂的那一面。
我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,光鲜亮丽的陛下,也会有冻疮生的连衣服都不能扣好,只能依靠别人帮忙的曾经。
帮忙和服侍,毕竟不是一会事儿。
我要是他,我也不愿意见自己。
他批公文的时候,我总是不吱声的。
只是从前他公文旁边还会放我的画册和话本子,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。
我静静地站着,等待着他批完公文。
他的一只手绑着纱布。
该,谁叫他当时捏碎了铜杯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陛下才抬头,像是刚刚才发现我:“你来做什么?还想让朕给你赐婚?”
我摇了摇头。
他把面前的公文了放一旁,目光柔和的看着我,“沈徽,你若是想要一个身份,朕可以给你一个名分,皇后不行,皇贵妃任你挑。”
我竟是有一瞬间的呆滞。
从前他也开过这样的玩笑。
只不过那时候他是郑重许诺:“待孤回京登基,定然封你为皇后,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
我那时只当他是为了笼络我画下的饼。
事实证明,也确实是饼。
他登基便封了楼后,哪来的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。
面前的陛下见我迟迟不说话,面色暗了下去,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公文。
这是人紧张的表现。
发表评论